第(1/3)页 “滚出去。” 这三个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,又冷又硬。 砸在新房里唯一那盏豆大的油灯灯光里,差点没把这点暖色也给砸灭了。 而苏小小,刚在这具同名同姓的身体里醒过来,手里还攥着半个硬得硌牙的窝窝头,正发愣呢。 听见这话,她慢悠悠掀了掀眼皮。 视线掠过这间家徒四壁、唯一能称得上“红”的只有桌上那对劣质蜡烛的“新房”,最后落在角落里那张破木板床上。 床上倚着一个男人。 哪怕盖着半旧不新的薄被,也能看出身形高挑挺拔的底子。 可这会儿,他脸色白得像纸,嘴唇没半点血色,一双深眼窝子跟两口枯井似的,死气沉沉里透着股子拒人千里的狠劲。 这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,谢无戈。 曾经是镇守边疆的一名将军,如今……是个在战场上伤了脊柱,据说再也站不起来的废人。 而她,就是谢家倾家荡产、死马当活马医,“娶”回来冲喜的。 谢家原本也算边城殷实人家,可谢无戈重伤退役,谢老爹一年前战死沙场的抚恤金,几乎全填了给他请医问药的窟窿。 如今,真是穷得叮当响,连这冲喜的仪式,都简陋得像一场笑话。 “听见没有?滚。” 谢无戈见她不动,眉头蹙起,那厌烦几乎凝成实质。 苏小小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,穿越过来折腾大半天,原主估计也没吃啥东西,前胸贴后背的。 她没理他,反而低下头,小心翼翼地从自己那身同样寒酸的红嫁衣袖袋里,又掏了掏。 掏出一个更硬的窝窝头,还有一小块用油纸包着、黑乎乎的咸菜疙瘩。 然后,她在谢无戈冰冷又带着点错愕的注视下,“咔嚓”一口,极其用力地啃在了窝窝头上。 声音在寂静的新房里格外清晰。 她嚼得费劲,腮帮子一鼓一鼓,像只存粮的仓鼠。 好不容易咽下去,才抬眼看向床那边,语气平平,还带着点嚼东西的含糊:“闭嘴。等我吃饱了,再收拾你。” 谢无戈:“……” 他活这么大,从没见过这阵仗,也从没听过这话。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里,第一次露出了实打实的“懵”。 第(1/3)页